我觉得在别斯兰人质事件中俄军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做好外围警戒,没有封锁好现场,最后导致了营救行动变成了一场大混战,结果就是死伤惨重。
莫斯科时间 2004 年 9 月 1 日早上 10 时左右一伙武装份子冲进了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并将在那里参加开学典礼的约 1200 名师生和家长扣作人质。随后这伙恐怖分子就和赶来的家长发生了枪战,警察和驻当地的俄军第 58 军先后赶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拦住这些家长,让他们不要进入恐怖分子的火力范围内,恐怖分子以 1200 多名人质为要挟要求俄罗斯从车臣撤军,并且释放在印古什被逮捕的恐怖分子同伙。这样的要求俄罗斯当局断然不能接受,也不会和恐怖分子展开谈判,因为面对恐怖分子不能妥协这是所有国家的共识,如果一旦妥协将会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恐怖袭击,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消灭他们。
▲被称之为北高加索之狼的巴萨耶夫,也是此次事件的策划者,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后来被汽车炸弹炸死,至于此人的死一直是个迷,有说是被俄军干掉的,有说是死于意外的
再来说说组织这次恐怖活动的巴萨耶夫,一个彻头彻尾的车臣分裂份子,其实包括杜达耶夫、巴萨耶夫等这些同龄的车臣人很多是在斯大林要求车臣民众迁往西伯利亚的时候出生的,那时候他们的心里就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1991 年苏联解体后车臣成立了自己的武装并宣布独立,想趁乱以武力的手段从俄罗斯分离出去,不过两次车臣战争彻底打破了他们的美梦,杜达耶夫也被俄军炸死。随后巴萨耶夫组织残余势力通过恐怖袭击的方式同俄罗斯当局谋求独立,不过没想到普京态度十分强硬,不给恐怖分子一点甜头,根本就没想着和他们谈,普京有一句名言:“原谅恐怖分子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但是毕竟 1200 多名人质在恐怖分子手里,俄罗斯当局能做的就是和恐怖分子周旋,乘机解救这 1200 名人质。
▲事件结束后的别斯兰第一中学,人质主要集中在中间房顶被烧毁的那座建筑中,而且斜坡屋顶也不利于机降
随后俄罗斯当局就一次性调来了阿尔法和信号旗两支特种部队,到了现场后才发现恐怖分子把人质集中在了中间的一个大教室并安放了炸弹,并在四周布置了狙击手,从地面采取行动的话几乎逃不过恐怖分子的眼睛,最要命的是学校顶部斜坡屋顶并不适合机降,这也加大了救援难度。这下彻底让俄罗斯的这两支精锐一筹莫展。然而这时候负责此次行动的指挥官犯下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失误,那就是没有做好现场的封锁。
▲恐怖分子传出的内部影像,一名恐怖分子正在布置炸弹,而他的周围全是人质
一些被劫持人质的家长拿着自动步枪焦急的等在外面,看着装甲车的军队的不断到来,而自己的亲人又生死不明,这帮人情绪也肯定十分的激动,在接下来漫长的接触中这些家长的耐心也被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这也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在当时的电视直播中甚至有情绪失控的家长对着警察大喊:“给我一把枪,我要开枪射他们!”。到了 9 月 3 号 13 时零 5 分学校内突然传出了两次爆炸的声音并最终炸塌了屋顶,这下子这些家长再也忍不住了,抄起武器没有任何计划的无脑冲向了学校,结果这一冲瞬间就把当时的局势搅成了一锅粥,特种部队在事先没有准备强攻方案的情况下发起了攻击,那些蚂蚁一般手拿武器的家长则彻底打乱了特种部队的战术编组,干扰了俄军狙击手的视野,这时候俄军特种部队只能硬着头皮强上。有趣的是在混战中有些恐怖分子混进家长队伍冲出了学校来到了大街上。
▲手拿自动步枪和军队一起攻击的学生家长
此外此次事件中俄当局的毫无准备、指挥不利、处置不当、无作为也是保守批评,甚至此次事件的幸存者在后来的电视节目上公开要求一些政府高官被判处绞刑。首先这伙恐怖分子是乘坐卡车从印古什共和国进入的北奥塞梯,这些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恐怖分子的武装人员一路上没有经过任何的盘查,顺利的通过了沿途的关卡,一路开到了别斯兰,而且在 2004 年以前俄罗斯就发生过包括莫斯科歌剧院劫持事件在内的很多恐怖袭击,北奥塞梯靠近车臣,也算是个重点防范恐怖事件发生的地带,但是那么多恐怖分子竟然能够开着车一路畅通无阻,可见当地的治安和盘查工作做得有多差。
▲北奥塞梯共和国和印古什共和国的地理位置
再来看看当局在紧急事件下的应急能力,当时恐怖分子提出和北奥塞梯共和国总统贾索霍夫,印古什共和国总统穆拉特查基科夫、普京的特别顾问阿斯拉克哈诺夫和谈判专家列昂尼德罗沙利进行交流。结果这四个人都没有及时赶到事发地点,只有阿斯拉克哈诺夫通过电话和恐怖分子联系上了,这让恐怖分子更加恼火了,还有起初当局给出了内部只有 120 名人质(其实在场的民众就在电视采访时表示里面有超过 1000 人,俄当局这样做无疑是暗示恐怖分子自己不会屈服),这个数值和结果整整相差了一个零,后来在和阿斯拉克哈诺夫的电话沟通中恐怖分子就说:我们这里有 1200 多名人质,很多都是小孩,而且已经死了好多,如果你们还是这样一种态度,我们只能杀了人质扔到窗外,让你们知道我们可不是闹着玩的。显然这时候恐怖分子已经大动肝火了。
▲期间恐怖分子和临时指挥部的奥谢夫进行了谈判,随后恐怖分子同意让母亲带着婴儿先出去,但是很多母亲都是带着小孩来参加大孩子的开学典礼,所以很多家长选择把婴儿交给别人带出去然后自己留下了陪大孩子
劫持事件和自杀式炸弹袭击可不同,在自杀式袭击事件中炸弹爆发后事件就已经进入了善后阶段,而劫持事件持续时间长,恐怖分子也希望通过控制人质来向外界持续表明自己的观点,这个阶段整个社会都在经历着巨大的煎熬,这时候当局的作用就很关键,结果俄当局遮遮掩掩,试图平息事态的做法显然只会激怒恐怖分子(当然也会激怒市民),导致人质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一名跑出来躲到卡车底下的恐怖分子,最后被在场的人揪了出来,恐怖份子都能趁乱跑出来,最后还是普通民众发现了他,可见当时俄军的外围警戒有多差
此次事件导致了 330 人质死亡,其中有 186 孩子,俄罗斯军警一共有 25 人阵亡,40 人受伤,但是其中阿尔法和信号旗的伤亡至今未知,有推测在 10 人以上。很多人喜欢调侃俄罗斯反恐部队,说是人质向恐怖分子要枪,要跟着恐怖分子一起杀出去,希望这仅仅只是茶余饭后的调侃而已。作为阿尔法和信号旗的士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冲击学校,一边要躲避恐怖份子对面射来的子弹,有时候还要躲避失控家长的子弹,此外一边还要尽量保持进攻编队,一边还要救四处乱跑的孩子,死后也只能当做秘密被埋葬在无名公墓中,逝者已逝,至少给他们一份最起码的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