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部《水浒传》英雄好杰之士数以百计,武松之勇武,李逵之莽撞,吴用之诡智,宋江之权谋,都有另人击节之处。然而最让我喜欢佩服的却另有其人。论武艺他堪比武松,论智谋不输吴用,论品性忠信节义俱全,论才艺吹拉弹唱无双,真是松竹品性,梅花风流,堪称水浒第一完美奇男子,这个人就是梁山三十六天罡排名最末的天巧星燕青。
1 燕青的智
水浒一书中燕青出场时间很晚,直到小说第六十回吴用诡计要赚卢俊义上山,燕青作为卢俊义的家仆才姗姗出场,惊艳亮相,而且一出场就识破了吴用的诡计。
卢俊义听信了吴用的鬼话,要离家外出避祸,燕青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蹊跷,劝说道:“主人在上,须听小乙愚言:这一条路,去山东泰安州,正打梁山泊边过。近年泊内是宋江一夥强人在那里打家劫舍,官兵捕盗,近他不得。主人要去烧香,等太平了去。休言夜来那个算命的胡讲。倒敢是梁山泊歹人,假装阴阳人来煽惑主人。小乙可惜夜来不在家里;若在家时,三言两语,盘倒那先生,倒敢有场好笑!”看到这里真是替吴用庆幸,他糊弄卢俊义的时候,燕青不在现场,但是小乙哥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剖析的一清二楚,否则如果燕青当时在场,只怕梁山的第一智囊就要有来无回了。可惜卢俊义没有听燕青的话,后来事情的发展和燕青的推测完全一样。
燕青能够善用计谋,还是因为他见微知著,见识深远。梁山招安之后,打的第一仗是讨伐王庆,卢俊义等得破奚胜六花阵,王庆差伪都督杜领十二员将佐,兵马二万,前来救援的时候,燕青先是劝说卢俊义不要出战,劝说未果的时候,他要了五百人的队伍,去给卢俊义的战斗不声不响的作了补救。幸得燕青砍伐树木,于桥两傍,搭完浮桥,卢俊义的军士得以从容渡河,救了二万人的性命。
水浒结局处,征讨方腊结束后,燕青劝卢俊义早日功成身退,不要留恋朝廷封赏,免落兔死狗烹的下场。他劝卢俊义道:”主人岂不闻韩信立下十大功劳,只落得未央宫里斩首,彭越醢为肉酱,英布弓弦药酒?主公,你可寻思,祸到临头难走!”燕青的见识是长远的,他的见识也是智慧的见识。如此理智的劝说,卢俊义仍然听不进去,没奈何燕青只能独自功成身退,退居山野做一闲人。作者末了的感叹“若燕青,可谓知进退存亡之机矣”,是对燕青最巧妙最中肯的称赞,亦是对其人生观最集中的诠释。
反观燕青的这位主子卢俊义,梁山坐第二把交椅的好汉,在燕青面前,妥妥的就一草包武夫,除了耍的一手好枪棒,全身上下简直一无是处。两人一个是智者见于未萌,一个是暗于成事。不知道卢俊义前生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这一辈子竟然好运遇到燕青这样赤胆忠心的家仆。若无燕青这个家仆数次营救,卢俊义能否活着上梁山泊恐怕都是问题。
2 燕青的忠
燕青视卢俊义为主子,视之如父如兄,忠心不二。卢俊义回北京时还不知家中已发生变故,管家李固和他夫人已经勾搭成奸,只等他回来自投罗网。此时已经已经被逐出卢府的燕青穷困潦倒靠行乞度日,为了让卢俊义回来后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好有所防范,每日在城门口守着,只等卢俊义后来好告诉他真相。最后果然在城门口截住卢俊义,伏地便哭。他告诉卢俊义:“自从主人去后,不过半月,李固回来对娘子说:‘主人归顺了梁山泊宋江,坐了第二把交椅。’当是便去官司首告了。他已和娘子做了一路,嗔怪燕青违拗,将一房私,尽行封了,赶出城外;更兼分付一应亲戚相识:但有人安著燕青在家歇的,他便舍半个家私和他打官司:因此,小乙在城中安不得身,只得来城外求乞度日。小乙非是飞不得别处去;因为深知主人必不落草,故此忍这残喘,在这里候见主人一面。若主人果自山泊里来,可听小乙言语,再回梁山泊去,别做个商议。若入城中,必中圈套!”句句实情,卢俊义却句句听不进去,自负了得。说到贾氏,燕青明白的说了实情:“主人脑后无眼,怎知就里?主人平昔只顾打熬气力,不亲女色;娘子旧日和李固原有私情;今日推门相就,做了夫妻,主人回去,必遭毒手!”燕青此时是直人直语,并没有回避那些令人难堪的话题,想让卢俊义惊醒。可是招来了卢俊义的一句“放屁”和飞起的一脚。
燕青已经做得足够,算得上是有良心的人,可是燕青感恩,为了报答卢俊义的养育之恩,当卢俊义被押进牢房之后,本身要靠乞讨度日的燕青,要来了参羹冷炙也舍不得自己吃,还想到要给卢俊义留下来。卢俊义被押上路之后,燕青就一直跟定了,最后射死两个公人,救了卢俊义一命。背着负伤的主人上梁山泊。卢俊义二次被抓后,他拼了一死前往梁山泊搬救兵。如此忠义比之以忠义闻名于天下的三国关云长犹有过之,
3 燕青的才
燕青是梁山泊第一流的情报人才和公关人才。
第七十一回梁山英雄排定座次后,宋江要到京城看花灯,实则是为自己的招安探路。此时燕青的外交才干还未显山露水,宋江也没打算带他,只是李逵闹着要去,宋江只好要燕青陪去,因为李逵向来莽撞,谁都不服,唯独在燕青面前表现的非常乖巧,要燕青同去无非是看住李逵。没料想燕青是那种给点阳光就十分灿烂的人物,一到东京就粘上了徽宗皇帝的宠姬李师师,而且引宋江进了档,与此花魁娘子对坐饮酒。徽宗从地道来时,宋江一伙“闪在黑暗处”,偷窥了皇帝与师师的幽会,得睹天颜。因为这一次的突出表现,后来的招安之事,宋江几乎交与燕青一手操办。浪子燕青也不负重托,以琴箫之和迷住李师师,凭一唱一哭打动了徽宗,进而将宋江欲受招安的意思和盘托出,使徽宗了解了童贯、高俅等人兵败梁山的实情,下定了招安梁山好汉的决心。
宋江人生中的头件大事,就是招安,而招安的关键人物就是燕青。在整个事件中,其察言观色、世情练达,八面玲珑,心思机巧、见风使舵的急智、当机立断的果敢、操控大局的魄力,叫人拍案叫绝。可以说,无燕青则无梁山的招安。至于招安的对错,本不是燕青的责任。以他的身份,只是个业务干部,不能影响梁山的决策。因此,燕青在梁山招安中的作用无可替代,只可惜燕青身在江湖,又摊上卢俊义这种只会逞匹夫之勇的主子,通身才胆,却毫无用武之地,只在梁山招安一事中略略表露峥嵘。
燕青之为人,可谓锦口绣心。穷白乎水浒·燕青是梁山第一公关先生燕青风流俊俏的仪表非常招人喜欢,在泰安州打擂时,惹得台上台下“如搅海翻江相似,迭头价喝彩”。人都喜欢美的,讨厌丑的,面目可憎的人说话谁都不爱听。燕青出去办事,未曾开口先赢得别人好感。梁山是个独立组织,少不了要和外界打交道,打交道的形式除了作战,还有非作战的方式。在梁山戴宗和柴进负责对外情报搜集工作,但是和燕青相比,戴宗不过一个是一个长跑运动员,去梁中书家送封书信,这样一点小事情都搞不好,被黄文炳两句话一套就露馅了,戴宗身居梁山高位完全是靠了宋江的裙带关系。到是柴进和燕青配合的相得益彰。
4 燕青的武
在梁山上,武功高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
燕青的功夫有有两项绝活,箭弩和相扑。燕青的功夫不适合战阵,更适合擂台近身较技。燕青的相扑之术,可以说是天下无对。擎天柱任原摆擂两年,没有遇到对手,最后却被燕青扔下擂台。
水浒中高手公认马上林冲,马下武松,若以武松和燕青相比,两人各有所长,若是武松钢刀在手,燕青绝不是对手,如果两人徒手缠斗,武松多半不是燕青对手。只是燕青在其他方面实在太过优秀,这武功一项在他身上,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最后以书中描写燕青的一曲《沁园春》词结尾: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有出人英武,凌云志气,资禀聪明。仪表天然磊落,梁山上端的夸能。益州古调,唱出绕梁声,果然是艺苑专精,风月丛中第一名。听鼓板喧云,笙声嘹亮,畅叙幽情。棍棒参差,揎拳飞脚,四百军州到处惊。人都羡英雄领袖,浪子燕青。
当然是天闲星公孙胜,绰号入云龙,自幼拜入道门,学得一身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领。梁山好汉最初聚义,便是因为公孙胜觉得生辰纲乃是不义之财,应当取来用之于民,于是找到晁盖,准备一起出手。后来众好汉落户梁山,公孙胜属于元老级人物。
同时,公孙胜也是最早看出宋江本来面目的人之一,于是宋江上台之后,他便开始逐渐远离梁山的权力中心,并以探母为名,回到家乡蓟州,自此一去不回。后来宋江带人攻打高唐州时,因不敌高廉,于是派人将他重新请出山,才破了高唐州。后来公孙胜随梁山大军东征西讨,招安后更是平定了多方动乱,在宋江班师回朝的时候,公孙胜想起“遇汴而还”四个字。于是向宋江辞行,飘然而去,从此隐居深山修道,他的洒脱,让无数人羡慕敬佩。